“爸爸，妈妈给你煮了一锅猪肝汤，用于补血的，味道不错，你多喝一点，最好把汤全部喝完！”盯着喝不下汤的父亲，乐阳语重心长地建议。

    乐毅已经喝了两碗，喝得双眼快要翻白，委实喝不下去了，抗议道：“再喝下去，一会儿还得上厕所，你不嫌麻烦，我还嫌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血型是‘rh阴性血’，熊猫级稀有血型，名贵着呢！不养肥你，那要怎样宰你？”乐阳重重地哼了一声，“没瞧见那些医生私下是怎么看你的吗？——看你的样子就像狼看到了羊，恨不得把你全身血液都抽干了……”

    乐毅摸了摸鼻子，苦着脸继续喝汤。

    乐阳满意地看着父亲将一锅猪肝汤全部喝完，笑眯眯地补充：“晚上妈妈还再煮一锅，你继续喝，不要客气！我骗妈妈说你最近要加班，我会替她给你送补汤……她还不知你住院一事呢！”

    乐毅躺在病床上，苦笑道：“你妈不知道也好，免得又让她担心……唉，要是可以，我也真想立刻出院，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早点出院，也要看那些医生愿不愿意让你出院。”乐阳拍了拍父亲的肩膀，同情地说，“要怪就怪你是熊猫级的国宝——好好当你的熊猫，暂时放下你的工作，卖血比你的工作赚钱多了，而且免费住院咱也不亏呀？”

    “小阳，还不赶紧复习去，下周你要期中考试了吧？”乐毅翻个白眼，挥手赶人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眼见父亲装睡，乐阳笑嘻嘻地收拾好一次性的碗筷，抬脚就走，走出了医院。

    顺手将拎着的空饭盒等丢进垃圾桶里，走在街上的乐阳敛去笑容：这三天，只要一放学，他都选择陪伴父亲。观察父亲的面色渐渐地红润不少，乐阳抚了抚胸口平静的心情，终于松了一口气：看来父亲真的没事了。

    既然父亲没事了，那他就能找某人算一算总帐了吧？

    回想两年前在医院里偶然地瞥见与亚娣侧脸相似的女孩，前几天亚娣打电话提到他有个亲生的妹妹叫亚雅，兼之那个叫秦扬的男人称呼她为“雅雅”……这几条线索集中一起，作为学霸，乐阳要是再猜不出来，他就白混了。

    拿出手机，乐阳给亚娣打了电话：“喂？阿娣，最近如何呀？”

    手机的另一头，亚娣哭天喊地，嚷道：“这几天你死哪去了？给你打电话，不接；我打你手机，关机——靠，用得着这么防备我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，我没注意。”乐阳一点也不愧疚地道歉。

    这些天，乐阳一放学就赶着回家煮汤，带汤去医院，连晚上也是在医院度过的。至于手机，昨天他才发现手机没电了，虽然今早充好了，但他又忘记开机了……

    “你没注意，倒霉的却是我！”亚娣语气辛酸，活像被丈夫抛弃了几十年怨妇，“上次你放我鸽子后，我被我女朋友嘲笑了：她说我太傻了，一个职高的学生怎么可能和重点高校的学霸结成了好哥们，我说你和我自小一块长大，这没什么不可能，她又说，你现在高不可攀了，都忘记以前的老朋友了，我听了这话，气得和她吵架！总之，我和她吹了！呆阳，我对你够意思吧？我重友轻色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妹妹呢？”听着亚娣滔滔不绝，乐阳忍不住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
    “……啊？”

    “我说，那你妹妹呢？”乐阳完全不介意让亚娣误会，“你妹妹生气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难道……”亚娣结巴了。

    “嗯，你想的没错。”乐阳一本正经地请求，“我能和你妹妹见一次面吗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！”亚娣兴奋极了，“正好周末，我们也放假，去哪儿见面？”

    “还是上次的地方？”

    “好勒！我这就联系她，咱们两点见面，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乐阳挂掉电话，搭上公车，前往目的地，顺便补上了那天与亚娣错过的聚会。

    温馨安静的南方书店有一处阅览室，乐阳远远地望去，就见瘦高的亚娣趴在一张圆桌上，无趣地翻着一本漫画看。亚娣的对面，则有一位长相不错的女孩目不转睛地对着一本历史书看，看得津津有味。